开个子博ship st

_Elensar_:

 最开始他没注意到Sulu。
Sulu是个不太起眼的舰员。的确他在背舰员名单的时候有注意过这个明显来自于东方的名字。从姓名构造来看，他可能是来自于日本，而不是中国或者韩国。他与Pike交接工作的时候，Pike有和他大概谈了一下舰上的情况。但是那短暂的谈话还不至于涉及到企业号全体舰员，而且他们之间的话题更多集中在这艘船上唯一的瓦肯人身上了。   
  最开始他只把Sulu当做了天体科学部的普通一员。他知道天体科学部一般都是后备指挥军官的摇篮，他自己也是从这个部门被提升到舰桥的。一般长官会把有能力做领航员，舵手，甚至有更高级指挥才能的人调到这个部门，以便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参与绘制星图，提前熟悉一些陌生星域。   
  但是现在他不需要多余的后备军官。除了他在几年之内挑选出来并带到企业号上服役的一套新舰桥班子，再加上Pike留下的仍旧在企业号服役的指挥系军官就足以凑足企业号舰桥上的三班轮值人员了。而鉴于他们有很长时间在地球旧金山船坞整修，整修结束后也没接到前往新星域探索的任务，所以在他当上舰长的一年左右时间里基本上船上的天体科学部只是在做一点无关紧要的研究整理工作。他有几次去那个部门巡查一下，里面的科学家甚至都有一些申请开始自己的个人研究项目，还有一些已经在自己的兴趣领域继续深造了。   
  他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小的日本人，已经是他当上舰长一年半之后。   
  那天他只是在舰上进行常规的巡视检查。他坚持这么做，基本上一周抽一天，他亲自在每一层甲板巡视一遍舰员工作，时间不定，突击检查，谁不幸被他抓到那么大多数下场都不会太好。但是这项他为自己额外附加的工作不但这有利于他熟悉他的船，以及他的船员们，更提高了全舰的工作效率。而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总能记住几乎船上所有人的名字和脸，无论是舰上的元老还是刚来不久的新人的原因。他也会有意与船员们保持距离，这一点来自Pike临走前对他的建议。   
  他在第七层甲板的植物研究室遇见了Sulu。整间研究室里只有Sulu一人，而Sulu似乎正准备把手伸进一个看起来带着凶猛獠牙的植物的嘴里。  
  “Mr Sulu。”他带着点提醒意味准确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舰长！”Sulu显然被他吓了一跳，不过他把立马把手缩回来，开始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正立面对他。   
  “你在做什么？”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我记得你任职的部门是天体科学部。”   
  “是的，舰长。但是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我的业余爱好之一是植物学。我正在给一株特尔博食人花喂食。”   
  “什么？”他吓了一跳，他的船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我们上星期在11星站特意接种到这的。”Sulu看到他皱起了眉头，笑了。“长官，这种植物只是因为长相凶恶所以被特尔博人起了这样的名字，实际上他们性情温和，危险靠近时甚至可以尖叫着为你提供警报。您可以来摸一摸它，顺着这边，”Sulu把手放到了那株植物的花茎下方顺向抚摸一下，那朵花就合上了大嘴，开始愉快的抖动起来。“您看，他们多可爱啊。”Sulu带着笑意对他说。   
  “哦……是这样。”他有点尴尬，他的确不擅长植物学，而且他不准备尝试去触摸食人花。“这的确是不错的业余爱好，Mr Sulu。”  
  Sulu笑起来。“这是我最有兴趣拓展研究的爱好之一。”   “我希望其他的，嗯，也能和植物学一样有趣。”他已经准备离开了。但是Sulu下一句话确实让他提起了兴趣。   “击剑和柔道确实和植物学一样让人着迷。”Sulu回答他。   
  “击剑和柔道？”他提起了一边的眉毛。他觉得他最近和自己舰桥上的科学官交流太多，导致他现在也学会了用眉毛表达情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这个坏习惯。  
  “是的，长官。”Sulu回答。“我觉得击剑和柔道是锻炼身体的好方法。”   
  他确信自己露出了笑容。“有兴趣比试一下么？”  
  “什么时间，长官？”Sulu虽然有点局促但是也笑了。  
  “也许，两个小时之后？”   
  “好的，长官。我会准时出现在训练甲板的。”   
  虽然他有点意外，但是他第三次被Sulu摔倒地上的时候，他竟然觉得很开心。“技术不错。”他评价。 
  “谢谢，舰长。”Sulu伸手把他拽起来。  
  他友善的拍了拍Sulu的肩膀。“你可以去星际比赛拿个奖了。”  
  “实际上我确实有拿过联邦击剑比赛的一等奖，舰长。”Sulu带着得意看着他。   
  好吧，确实是他不自量力了。   
  再之后他就有默默的关注Sulu了。他发先Sulu有很优秀的飞行记录，在校成绩优异，曾经两次在危机时刻凭借出色的飞行技能拯救穿梭机，并获得过学院的嘉奖。难怪Pike会把他放到“指挥军官摇篮”的天体科学部去。他想如果职位有空缺，Sulu应该可以是一个非常好的舵手。   
  他也有观察到Sulu的其他方面。Sulu善于交际，朋友众多，而且一种属于领导者的亲和力。如果加以培养，Sulu的未来肯定不止于舵手。   
  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些结论告知Sulu，而且自从唯一一次他和Sulu比试柔道之后，他基本上再没有在任何场合与Sulu独处过。 
  这就是为什么再过了一年半之后，Gary和Kelso不幸殉职，他第一时间就决定将企业号的方向盘交给Sulu的原因。他向Sulu宣布他任命他为企业号新的舵手的时候，Sulu很是惊讶。实际上他从Sulu的态度中看得出来，Sulu甚至已经准备好从企业号辞职了。他不是不知道Sulu的野心，如果一直不能得到提升，那长期在天体科学部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恭喜你，上尉。”他把军衔和委任书一起交给了Sulu。“去换上相应的黄衫吧，好好干。”他拍了拍Sulu的肩膀。  
  “谢谢，舰长！”Sulu很激动。   
  他此时不会想到他这个时候做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和Sulu的友谊一直平稳而坚定。   在Chekhov来之前，他很久没碰到非常好的领航员了。也许是曾经的Gary太优秀，也许是他对这个职位已经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并不是没有努力寻找，甚至亲自提拔了四五个有才华的年轻人，但是要么最后事实证明他们没有他想要的那么优秀，要么那些年轻人急着出去闯荡属于自己的天地。所以在哪怕五年任务已经开始了近一年，企业号都没有一位固定的阿尔法班次领航员。  
  直到这个俄罗斯小孩带着他浓厚而可笑的斯拉夫味道的英语登舰。  
  “舰长，我认为我们一定拥有共同的祖先！”这是俄罗斯小哥向他打招呼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他非常确定这是有生以来第一位初次见面就让他无言以对的舰员。  
  “我是说，您姓Kirk，那么您很可能拥有斯拉夫血统。我们的家族也曾经在几个世纪前穿越西伯利亚平原，越过白令海峡到阿拉斯加……”   
  这番高论用极其浓厚的口音阐述出来，已经让站在他旁边的Spock的眉毛跳进刘海里了。  
  “好了好了，嗯，Pavel Chekhov，欢迎登舰。”他已经做出了一个有趣的决定。   
  之后的三周里他经常能看到他的大副Spock坚定的向Chekhov阐述瓦肯没有任何可以和俄罗斯相关联的事物。但是从Chekhov的劲头来看，有可能他第一天把Chekhov这个孩子交给Spock来带，这孩子就已经啃了十本瓦肯风物志了。其实他不太明白为什么Chekhov会这么执着于他的祖国俄罗斯，这已经是23世纪，人类已经走出了地球，走出了太阳系，但是他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毕竟休息时间看Chekhov和Scotty争论就到底是伏特加还是威士忌口感更好也是一种乐趣。 
  他真正的从内心觉得Chekhov给他的舰桥带了一丝特殊的青春的气息。他三十三岁了，而舰桥上即使是最年轻的美女Uhura，下个月也即将迎来三十岁的生日。于是这个还不满二十二岁的小伙子在Spock的带领下以能在Spock的标准拿到几乎满分而结束三个星期的熟悉星舰的星联程序任务，踏上舰桥走向领航员位置的一瞬间就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宠儿。   
  他们的俄罗斯小伙子是个天才，他从未怀疑这一点。他还记得他签署Chekhov的委任书的前一晚他和Spock的谈话。  
  “如果不是Chekhov少尉过于执着将任何事物都与地球上一个特定区域的特定风俗习惯联系在一起，我认为他可以得满分。”Spock如此评价。“他的工作能力和才华毋庸置疑，如果有任何年轻人值得特殊关注和破格提拔，那么Chekhov少尉一定在名单的第一位。”   
  他对Spock的评价并不惊讶，因为在三个星期中他已经看到了那个年轻人无与伦比的认真和热情。这是他最看中的，同时兼有对探索未知的兴奋和对工作的一丝不苟的年轻人，是一块值得精雕细琢的璞玉。   
  再之后三个星期，他和Bones一起在休息室吃午餐。   “你知道Sulu约Chekhov去训练甲板了么？”McCoy饶有兴致的对他说。 
  “我知道Sulu很喜欢那孩子。”他随口说。   “你知道我觉得你有时候非常喜欢卖老，然而你实际上比Sulu还小一岁。”McCoy喜欢在他的任何话里挑点骨头，他已经学会习惯并无视这一点了。   
  “我猜Sulu会迫不及待的和他对练，你知道。这就是Sulu的风格。”  
  “我记得Sulu还找过你。”McCoy笑了起来。那是他在训练甲板为数不多的失利。  
  “你非常善于记住值得记住的东西，我的好医生。”他讽刺道。
  “那当然，我记性好着呢。”McCoy毫不在意的回答。“你猜这一轮结果如何？”
  “Sulu的实力日夜增长，而Chekhov只是个孩子~”他又咬了口汉堡。 
  “你没听说过那句话么？”McCoy看起来对这一轮非常有兴趣。“永远不要小瞧战斗民族的人，哪怕他只是个孩子。” 
  “怎么，你有兴趣赌一把？”  
  “一瓶威士忌？我从Scotty那没收的~”   “好极了，一言为定。”   
  他看到坐在他和Bones不远处的Spock为他们的赌局轻轻挑了下左侧的眉毛。   
  他赢了威士忌，不过他没想到他最后是和Chekhov一起分享了它。  
  “舰长，Sulu打架太厉害了。”年轻的Chekhov少尉坐在他对面，用的明显还是学院时代那种乖巧笔挺的坐姿。   “是啊，Sulu曾经得过联邦花式击剑一等奖。”他在努力憋笑，思考如何能让谈话不伤对面孩子的心。  
  “他为什么打架那么厉害？”Chekhov一口喝光了一杯威士忌，大概少尉是有点醉了，毫不见外的把酒杯推给他。   
  他认命的帮那个孩子又倒了一杯，完全是看在这孩子工作勤奋而且成果优异的份上。  
  “舰长，我何时才能打败他。”Chekhov脸红红的，有点可爱。   
  “也许他是把一部分学习的时间用来锻炼了，你知道。”他很想揉揉这个孩子的妹妹头，金棕色的发丝看起来很柔软。“你兴趣爱好太广泛，几乎门门都成绩优异，所以在单项方面就很难再拔头筹，这没什么Pavel。没有一个人能占所有先机。”   
  “谢谢你的宽慰，舰长。”小毛熊仍旧闷闷不乐。 
  “好吧，其实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点，”他决定做一个伟大的自我牺牲。“我也曾经是Mr Sulu的手下败将。所以这没什么丢人的。”   
  “真的么，舰长？”他发现Chekhov的眼睛亮了起来。一瞬间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牺牲做出的是不是有点大，不过覆水难收。 
  “是的，所以现在别喝了，回去休息。”他带上了一丝严厉的长官的口吻命令。   
  “是，captain！”那个孩子带着有点飘忽的轻快脚步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对着只剩一半了的上好苏格兰威士忌叹气。   
  Sulu和Chekhov是一对好搭档。他们的合作成果非常出色。他数不清多少次是他的好舵手和好领航员带他们逃出生天，带他们回家。   
  即使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五年任务后他被提升为将军，Spock离开他回到瓦肯，McCoy辞职去了加拿大的研究室，而Sulu和Chekhov仍旧为正副参谋跟在他身后，为他忙前忙后，从无怨言。当他清醒的意识到他实际上只是政治失利才落得这样下场的时候，他对Sulu和Chekhov的歉意一直徘徊在内心深处。   
  Sulu和Chekhov值得更好的，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这不代表当他夺回企业号，并在司令的命令下开启了第二次五年任务的第三年，就可以毫无触动的接受Chekhov的转职申请。  
  “舰长，我不是没有野心的人。”Chekhov一直如此坦率，他一手提拔教育出了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变成了青年才俊中佼佼者。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他当年在法拉格特号向他的舰长提出转职的样子。时至今日他忽然有了一种目送雏鸟离巢的伤感。“我们的船太好了，但是也太稳定了。在这里我永远没有机会。”   他知道只要Chekhov踏出企业号一步，就会有无数的带着大副职称的橄榄枝向他递来。但是他在这里，他连三副都排不上。  
  “我批准你的申请。”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保重，Pavel。”他用力握住了自己的孩子的手，他长大了，他早已经不再是那个二十二岁的喜欢来向他诉说自己在船上的委屈的年轻人。即使是当年最年轻的Chekhov，现在也已经到了他和Spock一起迎接俄罗斯小伙子第一次登舰的年纪。他目送他离开，没有让Chekhov看到他的老长官眼中若隐若现的泪水。  
  Chekhov走了之后他真正开始思考他的船的问题。他发现在他们十年的旅程中，他早已经彻底习惯了依赖那些他熟悉的人。他习惯了科学宫的位置上坐着Spock，通讯台上是Uhura，轮机室的通讯打开接收的永远都是Scotty，他的前面是Sulu和Chekhov，背后站着McCoy。他没法放开他们，但是这对他们不公平。他内心深处清楚他优秀的舰员们值得更好的，但是他的情感阻碍了他的判断。   
  他再次找Sulu谈话。他坦率的问出了他和Sulu一直回避的问题。 
  “你想要你自己的船么？”他平静的问。   “是的，舰长。”Sulu的语气中带着歉意。他一瞬间觉得可笑，拥有想要自己的船的理想和目标，完全应该是值得一位优秀军官骄傲的事。但是他们对于离开他，有的都只是歉意。   
  “你会得到她的。我保证。”他做出了承诺。   
  Sulu离开了。   
  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在他再次被一个准将的军衔困在地面，而其他人被迫再次跟着Spock一起开始第三次五年任务的时候，他内心的懊悔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他甚至感激Chekhov的远见，至少他们之中最年轻有为的那个，没有被他牵连。  
  Chekhov干的很好，他现在已经是其他星联的战术指挥，并且兼任大副了。   
  在地面上他偶尔会和Chekhov视讯一次，Chekhov也并没有忘了自己的老长官。他们每次都会谈点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再平静的互道再见。   
  有时候命运像是个玩笑。   
  他竟然在五年之后再次夺回了企业号。这次，他没有再犹豫了。他把精进号给了Sulu，把所有值得提升的船员全部派了出去，然后在将近二十年之后，企业号再次迎来了新鲜的血液。这艘传奇星联载着那些刚刚从学院毕业的孩子们和永远放不下她的老舰长一起，再次启程。
  所有不想走的，他也都一一留了下来。他知道他做了正确的事。   
  他没想到Chekhov的船会因为Khan毁掉。但是没关系，在经历了那些不幸之后，企业号会带所有爱她的人回家。Chekhov心情不太好，他再次把他的孩子放在了身边，亲自照看着。有时候他觉得比起David，Chekhov和Peter更像他心中的儿子。   
  他老了，他失去了David，失去了Spock，他经受不起再失去更多。   
  Sulu也因为精进号改造无事可做而回来了。他们又聚在了一起。他们违反了无数法律去带他们的大副、朋友、兄弟回家。他们回到过去带回来两条鲸鱼。他们的冒险从未停止。  
  当他再次进入深空之中，放眼望去，他的声名早已经不止于那次名留青史的五年任务。他的门生故吏，他的弟子学徒，早已经遍布了全星舰的各个角落。他与他们并肩前行，他与他们一样年轻。   
  没有一个故事的结局可能比这更好。   
  当他真正要与星空说再见的时候，他再次登上了星联最新的那艘企业号。现在她的编号已经是1701B了。Chekhov和Scotty陪在他的身边，他们一起走在新的舰桥上，感慨着年华老去，一起回想起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我们多年轻。   
  幸运的是，转身的时候他发现，这艘星舰的方向盘，仍旧握在Sulu的手里。   这一点与他，就如同那些逝去的美好会在他心中永恒镌刻的那样:在回忆的深处，时间其实从未真正流逝过。